相見不是為了圓謊,是為了還清面目。



且讓我們以一夜的苦茗,訴說半生的滄桑。
我們都是執著而無悔的一群,以飄零作歸宿。



把我當成你回不去的原鄉,把我的掛念懸成九月九的茱萸,
還有今年春末的大風大雨,這些都是你的。
總有一日,我會打理包袱前去尋你,但你要答應,
先將夢澤填平,再伐桂為柱,滾石奠基,並且不許回頭望我。
這樣,我才能聽到來世的第一聲雞啼。



我們的記憶慣常保留發生在某一特定時空的情感重量,
卻讓事件的細節在時間流程裡消融------近乎泡影。



如果回憶也是種旅行,
若追憶者不能在行前準備浩瀚的胸襟回到過去進行寬恕,
將很難修復傷害,遑論贖回仍然釘在恐怖事件中的,數量眾多的自己。



人的一生,就是善良與邪惡、美麗與醜陋、靈性與獸慾不斷干戈的過程,
我們的赤子之心必須通過地獄火煉、利鞭抽打,
短刀剜谷後丟棄於漫漫黑夜的草叢,
連飢餓的野獸也聞不出腥味了,那才是美麗的心,尊貴的心。



也許,
每個人的心中都存在有一條大道去收集年輕時候那些熱烈如雨點的腳印,
去譜下瘋顛時亂吐的的音符,也去存檔日常生活的隻字片語,斷簡殘篇。



給予快樂,
要以對方的需要為出發,
而不是以自己認為的方式去給予,
否則,會變質為痛苦。



我的愛情是一部水經,從發源的泉眼開始已然注定了流程與消逝。
因而,奔流途中所提到的驚喜之漩渦與悲哀的暗礁,
都是不得不的心願。



生命的脆弱,在於無權控訴即被宿命的巨輪輾碎。



深愛我所深愛的,此去人間,應是無怨無尤。



情書:
信封,藍色的。信紙,白色的。郵票,彩色的。郵戳,黑色的。
相當於一張藏寶圖,令人狂喜。

相思:
益智遊戲的同義詞,人類最困難的腦力激盪。

情慾:
始於眼睛,終於子宮。

眼淚:
火上添油之必要。

妒嫉:
自我中心的狂想。

夢:
被無知的手剪掉的精采影片。

宿命:
一座巨無霸的迷宮。

誓言:
抄襲上帝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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