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計畫趕不上變化,變化.............
都已經辦好簽證、買好機票,真的什麼都不差了,
只剩下時間,結果老天爺還向我開這種玩笑。
我真的笑不出來...
年初,總算千拜託萬拜託,你終於肯去醫院了,
還只是因為我說朋友要你去看醫生的這麼一句話。
媽媽說,為什麼做人總是要騙自己?
騙自己身體狀況很好,一切沒問題?
昨天晚上報告出來了,肝癌末期。
那個瞬間我真的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什麼,又,還能說什麼?
親戚們討論的結果打算不告訴你、不化療、不切片。
這樣的決定對你來說是好的嗎?
會不會有點殘忍?
可是我甚至對於癌症這個字眼都還感到陌生。
醫生說只剩下三個月到半年,
我真的很想問他是依據什麼?你如何能推算人存活的壽命?
我不想相信,我質疑。
回到家的時候還裝作一切都很好,可是我真的不敢正視你的雙眼。
你對我說:「妳看,我看起來像病人嗎?」
我無言以對。
我瘋狂的查詢著肝癌兩個字,
甚至想過要捐肝,但,當我問你,「你是什麼血型啊?」
你回答:「O型啊」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全世界都粉碎了。
還是若無其事地問你那媽媽呢?那哥哥呢?
沒有,沒有人可以救你。
突然之間我好懊悔自己怎麼是B型。
沒想到後來媽媽跟我說,即使要換肝也來不及了,
因為已經擴散到血液了。
我真的感到好無力。
晚上你問我說,「真的要去澳洲嗎?」
我說,「怎麼了?」
你回答,「國外好像還是不太安全耶」
我打鬧著帶過這些話。
不去細想就沒事了,一靜下心全部的回憶都撲向我。
得拼命忍住聲音,抽抽噎噎的往心裡去,撕心裂肺。
我忘了太小的事情,過去的記憶多半是碎裂。
好像就是不斷地在抗衡著這個家,
我恨你,恨到曾經想跟你同歸於盡,
但多年過後,時間平撫掉傷口,還是會一點點地抽痛,
人家說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
可能吧......
昨天夜裡突然想起那一年的冬天,
那時我在台中沙鹿,幾乎不打電話回家,
每次都是你打來問我在哪裡、在做什麼。
可是那一次不一樣,那一次我在馬路邊崩潰地朝著電話那頭嘶吼。
那一晚,我們都扯掉了對方最外層的盔甲。
我還想要,挽著你走進禮堂,
我還想要很多很多。
我知道這一天是必然的,但,
至少不是現在吧!
一直哭一直哭............
每個人都對我說,你啊要勇敢一點。
可是怎麼勇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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